悲愴奏鳴曲是德國作曲家貝多芬于1798-1799年初創(chuàng)作的,該作品闡述了貝多芬二十八、九歲時對于生活的記錄。貝多芬的“悲愴”奏鳴曲可以說是完美的音樂典范————它是日記式的生活狀態(tài)的反映,而貝多芬在他的音樂聲中告訴我們,他已超越了現(xiàn)實,擺脫了塵世的困苦,在精神上他是勝利者。
c小調(diào)第八號鋼琴奏鳴曲《悲愴》Op.13
第一樂章是宏偉的奏鳴曲式。極緩板,轉(zhuǎn)輝煌的快板,c小調(diào)。開頭是一段相當長的充滿悲愴情緒的極緩板,后轉(zhuǎn)為快板,依舊悲愴的旋律中透露出一絲堅定。重板的引子充滿古希臘式的悲劇氣氛,雄辯的語調(diào)具有巨人的氣概,絕無兒女情長似的纏綿悱惻,對命運的激憤之情和身處絕境卻剛毅不屈的氣度使聽者熱血沸騰。
第二樂章如歌似的慢板,降A(chǔ)大調(diào),2/4拍子。溫馨而虔敬,如同抒情的無詞歌。本樂章的主題是人們非常熟悉的一段旋律, 它曾被現(xiàn)代輕音樂隊改編為輕音樂曲,成為通俗音樂中的精品。貝多芬對生命、對人類的愛就像阿波羅的陽光一樣,明澈地閃耀在每一個音符上。那部韓劇“愛有天意”中女孩子在學校作鋼琴獨奏時演奏的就是“悲愴”的第二樂章
第三樂章是回旋奏鳴曲式,快板,c小調(diào),2/2拍子。樂章主題與第一樂章主題動機有相通之處,優(yōu)美的旋律中帶有欠穩(wěn)定的游移情緒,似乎處于一種徘徊不定的心態(tài)之中。一開頭便是如雨珠傾瀉而下的連奏,主部主題洋溢著青春的明快和不可抑制的生命活力,而在歡笑的背后,是微微的不安和騷動。大調(diào)的副部主題雖然明朗,卻也以急速的運動暗示著心態(tài)的不穩(wěn)定。插部以一種宣言式的堅定語調(diào)表達了真正堅強穩(wěn)定的意志。這個樂章的好幾個段落都有貝多芬慣用的“簽名式”結(jié)尾,讓人領(lǐng)略到作曲家的自信和瀟灑
c小調(diào)第八號鋼琴奏鳴曲《悲愴》Op.13, 這是達到了貝多芬早期鋼琴奏鳴曲之頂峰的杰作,也是因其戲劇性的優(yōu)美旋律而為世人所熟悉的作品。本曲無論在內(nèi)容、旋律和結(jié)構(gòu)等諸多方面,都滲透著一種日耳曼民族特有的理性,這也是貝多芬等德國音樂家共有的特質(zhì)。本曲的演奏技巧并不太難,因此被演奏的機會也非常之多,更是許多鋼琴初學者愛不釋手的曲目。在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中,《悲愴》是第一首由他本人親自寫上標題的作品。關(guān)于"悲愴"這個詞匯,與貝多芬后半生那感人肺腑而又凄愴深刻的悲劇性生活還有相當?shù)囊欢尉嚯x,因為這畢竟是他的早期作品。
看“悲愴”的譜子時,發(fā)現(xiàn)譜子的開始處只記著Grave——重板,音樂中更多的是英雄氣概而非“悲愴”。而在聽到肯普夫、施納貝爾、巴克豪斯、巴倫波伊姆等人演奏的這首樂曲錄音時,我就更想探究這首氣勢磅礴的奏鳴曲何以會有一個與其音樂精神并不很符合的名字了。 原來,這個形容詞是貝多芬自己寫上去的。在這首作于1798—1799年間的標號為op.13的鋼琴奏鳴曲初版扉頁上,貝多芬寫著“Grande Sonata Pathetique”(悲愴大奏鳴曲)。在他的32部鋼琴奏鳴曲中,只有這一部和op.81a“告別”是由作曲家自己加上標題的。二十八、九歲的貝多芬,正值青春年華,事業(yè)蒸蒸曰上,為什么要寫上這么一個標題呢?羅曼·羅蘭在他著名的《貝多芬傳》中回答了我的疑問:
“……然而痛苦已在叩門;它一朝住在他的身上之后就永遠不再退隱。1796年至1800年間,耳聾已開始它的酷刑?!?801年,貝多芬在給韋該勒的信上寫道:
“我過著一種悲慘的生活。兩年以來我躲避著一切交際,因為我不可能與人說話:我聾了。要是我干著別的職業(yè),也許還可以,但在我的行當里,這是可怕的遭遇啊。我的敵人們又將怎么說,他們的數(shù)目又是相當可觀!……在戲院里,我得坐在貼近樂隊的地方,才能懂得演員的說話?!思胰岷偷卣f話時,我勉強聽到一些,人家高聲叫喊時,我簡直痛苦難忍……我時常詛咒我的生命……普盧塔克 教我學習隱忍。我卻愿和我的命運挑戰(zhàn),只要可能;但有些時候,我竟是上帝最可憐的造物……隱忍!多傷心的避難所!然而這是我唯一的出路?!?“悲愴”奏鳴曲本身和這封信,揭示出了貝多芬的英雄性人格和崇高的精神境界。 題目“悲愴”,隱藏著生命的磨難,流露出內(nèi)心的痛苦。但音樂的本體,更多的是對不幸遭遇的“隱忍”,對命運的“挑戰(zhàn)”和抗爭,對現(xiàn)實的超越和升華,對理想的執(zhí)著和堅定。
貝多芬的“悲愴”奏鳴曲可以說是完美的音樂典范————它是日記式的生活狀態(tài)的反映,而貝多芬在他的音樂聲中告訴我們,他已超越了現(xiàn)實,擺脫了塵世的困苦,在精神上他是勝利者。 有人曾將這首奏鳴曲與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相比較,指出在這兩部作品中,存在著共同的“青春的哀傷感”。 可能人們是從這個標題出發(fā),將它和當時德國社會中普遍存在的一種情緒相對應而作出這種結(jié)論的。確實,在歌德的 《少年維特之煩惱》中,在莫扎特的g小調(diào)第40交響曲中,都彌漫著類似的情緒。但貝多芬畢竟有其獨特的個性,實際上,他的作品中彌漫著的是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同時也彌漫著一種對無限、對理想的渴望。他已經(jīng)超越了自己的肉體上和生活中的種種痛苦、恐懼、忍讓、敬畏,他感悟到了生命的升華。正如E·T·A·霍夫曼所說:“人的心在塵世之物中感悟超塵世之物。”
貝多芬在他的生活中感覺到了悲愴,感悟到了生命中自我的力量,他將這些寫進了這部奏鳴曲,用音樂把我們帶出生命的軀殼,導向那無垠的精神疆域,向我們的靈魂中灌注了英雄的理想和人格。
“我的王國是在天空?!?/p>
“我是替人類釀制醇醪的酒神。是我給人以酒神上至高的熱狂 “我們這些精神上無限而生命有限的人,就是為了痛苦和歡樂而生的。幾乎可以這樣說:最優(yōu)秀的人物通過痛苦才能得到歡樂?!?/p>
貝多芬在自己的痛苦中培育出精純美麗的花朵,獻給世人,解救世人,造福世人,他是人類的英雄,人類的普羅米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