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夢》講述了一對真誠相愛的夫妻如何克服重重阻礙,經受了考驗,并且最終明白婚姻的真諦——平等、真誠和勇于獻身的故事。在法國的南部,年輕姑娘“我”偶遇英國貴族“老鄉(xiāng)”邁克西姆。倆人一見鐘情,閃電結婚,然后一起回到邁克西姆的家——龐大而美麗、聞名于世的曼陀麗:這里雖然陳設豪華、仆人成群,但出身貧寒的“我”卻很不習慣突然榮升為貴婦人的生活方式;而且前德溫特夫人呂蓓卡陪嫁帶來的女管家丹弗斯看不起“我”,經常對“我”投以冷眼;甚至連這里的西廂房——呂蓓卡的臥室還保持著她在世時的模樣。所有這些使得新任德溫特夫人——年輕的“我”很痛苦。同時在與丈夫的相處中,“我”發(fā)現(xiàn)丈夫有時心情很不好,常常發(fā)脾氣,讓“我”不禁懷疑他在懷念前妻。為使丈夫快活,“我”提議要開一次化裝舞會,讓人們感覺到曼陀麗和往常一樣,為給丈夫驚喜“我“輕易中了丹弗斯的圈套,設計了一套與呂蓓卡死前舉辦舞會時一模一樣的裝束。當“我”出現(xiàn)在丈夫面前時,卻受到了嚴厲的呵斥。丹弗斯在旁冷嘲熱諷——“我”根本設法和呂蓓卡相比,邁克西姆現(xiàn)在依然懷念呂蓓卡——并威逼“我”離開曼陀麗,甚至還誘導“我”跳樓自殺。
當呂蓓卡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邁克西姆向“我”坦白真相:“你以為我愛呂蓓卡?你這樣想嗎?呂蓓卡是個淫蕩的女人,邁克西姆為了家族的榮譽,又不能和她離婚。后來,呂蓓卡更放肆了,甚至帶著表哥費弗爾經常在海邊小屋幽會。邁克西姆去小屋斥責呂蓓卡,卻被呂蓓卡威脅說她懷孕了并且這個孩子將會以邁克西姆的兒子的名義被生下、撫養(yǎng)成人。邁克西姆一怒之下一槍擊中呂蓓卡的心臟,將呂蓓卡的尸體連同她小船沉入海底,以掩蓋事實。呂蓓卡的尸體打撈上岸以后,警察局局長朱利安上校經行調查,費弗爾指控邁克西姆謀殺了呂蓓卡。他殺還是誤殺,莫衷一是。最后,經醫(yī)生的證實,呂蓓卡因患癌癥厭世自殺。費弗爾把真相告訴了丹弗斯,這個有嫉妒心的女人縱火燒毀了曼陀麗這座大廈,不讓邁克西姆和夫人再過愉快的生活。從此,曼陀麗成了廢墟,女主人公只能在夢中回憶這段奇妙的日子。
杜穆里埃深受19世紀哥特式小說以及史蒂芬森和勃朗特姐妹小說創(chuàng)作手法的影響,創(chuàng)作了《蝴蝶夢》等作品。
呂蓓卡
小說伊始時呂蓓卡已死去,作為貫穿全書始末的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呂蓓卡卻始終處于緘默的狀態(tài),沒有說話的權利。她只在書中幾個段落中被間接提到過,以致讀者沒有辦法真實全面地了解她的情感、想法以及她的內心世界,可是讀者覺得呂蓓片似乎并未真正死去,她的音容笑貌自始至終都在小說中縈繞。她深深影響并控制著曼陀麗莊園的人,以致莊園最終被燒毀。
“我”
羞怯生澀的年輕女主人公“我”在一位貴婦人身邊做幫工,雖然厭惡貴婦人的所作所為,但卻迫于生計不得不做。在機緣巧合之下女主人公和曼陀麗山莊的擁有者麥克西姆結識,慢慢墜入了愛河,隨之女主人公就進入了這個代表了權利及恐怖的古堡之內。從曼陀麗山莊之內,女主人公需要應對各個方面帶來的風險及挑戰(zhàn)。從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之中,女主人公雖然表現(xiàn)上非常地脆弱,但是內心非常強大,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中始終保持自我,同時慢慢變作成熟、頑強、自主的女性。
作者簡介
達夫妮·杜穆里埃(Daphne du Maurier 1907—1990)英國女作家,生前曾是英國皇家文學會會員,寫過17部長篇小說以及幾十種其他體裁的文學作品,1969年被授予大英帝國貴婦勛章。她厭惡城市生活,長期住在英國西南部大西洋沿岸的康沃爾郡,她的不少作品即以此都的社會習俗與風土人情為主題或背景,故有“康沃爾小說”之稱。
達夫妮·杜穆里埃受19世紀以神秘、恐怖等為主要特點的哥特派小說影響較深,同時亦曾研究并刻仿勃朗特姐妹的小說創(chuàng)作手法,因此,“康沃爾小說”大多情節(jié)比較曲折,人物(特別是女主人公)刻畫比較細膩,在渲染神秘氣氛的同時,夾雜著帶有宿命論色彩的感傷主義。
《蝴蝶夢》曾一紙風行。對呂蓓卡這個人物的理解,以及這部小說的闡釋,同樣也是五花八門。
第一種最常見的闡釋;這部小說受到18和19世紀流行于英國的哥特小說影響。充滿幻想的年輕女孩、陰森的大宅、鬼祟的仆從、陰沉英俊的男主人公、不為人知的過往等哥特元素不一而足。在此基礎上,一種廣泛的解讀是《蝴蝶夢》其實是對《簡愛》的改寫。
又有人認為這是一部模仿莎士比亞的劇作《奧賽羅》的小說,德溫特槍殺呂蓓卡,正好對照奧賽羅妒火攻心誤殺苔絲德蒙娜。然后,雖然杜·穆里埃本人向來注意與政治保持距離,但還是有人認為此書影射二次世界大戰(zhàn)前夕時勢——曼陀麗莊園盛況不再,對照大英帝國的衰落,呂蓓卡的不孕,又暗示著帝國后繼無人的尷尬處境。
而按照《蝴蝶夢》1994年中譯本的序言,這部小說主要講述了上流社會的極度奢華與鋪張浪費。故事的結局也是頗具匠心的。曼陀麗被大火毀之一炬,但是作者并沒有把起火的原因交代清楚,也沒有寫明邁克西姆和“我”以后的生活,只說了一句寓意深刻的話:“火燒灰隨著咸澀的海風朝我們這兒飄來?!绷艚o證者自己去沉思。
因作者達夫妮·杜·穆里埃受到十九世紀哥特派小說和勃朗特姐妹文學作品的影響, 《蝴蝶夢》既充斥著哥特式神秘、陰森的恐怖懸疑色彩,又充滿了溫柔纏綿的浪漫主義元素,這使《蝴蝶夢》在情節(jié)曲折的同時,人物又被刻畫的十分細膩,在神秘的氣氛中裹夾著淡淡的宿命論的憂愁。
例如,在《蝴蝶夢》的開篇,作者就寫道, “曼陀麗是座墳墓,我們的恐懼和苦難都深埋在它的廢墟之中,這一切再也不能死而復蘇?!边_芙妮·杜穆里埃在作品的一開始就將曼陀麗莊園定義為墳墓,賦予莊園死亡的氣息, “我”面對廢墟中的莊園陷入了回憶,整個過程陰暗、痛苦,而從一開始就死去的呂蓓卡就是像是莊園上徘徊不散的陰魂,時刻影響著“我”的生活,甚至是以后的整個人生。
在小說創(chuàng)作中,首先遇到的是這個故事由誰來講述。一般來說,包述者可以分為三種:第一人稱敘述者、全知敘述者和角色敘述者。《蝴蝶夢》的一個重要特色就是對敘述者的設計,達芙妮選擇了小說中的“我”而非主人翁來敘述這個故事,且“我”的存在只是為了反襯呂蓓卡。根據(jù)熱奈持的敘事理論,敘述者可以置身故事之內,同時又獨立于故事之外。在《蝴蝶夢》中,“我”擔任了雙重角色,既是小說的敘述者,又是它的一個重要人物?!拔摇痹谛≌f中實際上講了兩個人的故事:“我”與邁克西姆相識、相戀及婚后隨他來到曼陀麗的故事,以及呂蓓卡的故事,而呂蓓卡的故事又是包含在“我”的故事之中的。從包述的角度看,“我”的故事似乎是條主線,從頭到尾貫穿整個小說,而呂蓓卡的故事只是“我”的故事的一部分;但從故事的內容和重心看,呂蓓卡的故事才是小說的主線,如果用“紅花綠葉”來比喻它們的話,那呂蓓卡的故事無疑就是紅花,“我”的故事只是扶襯的綠葉。因此,小說的主線只是作為一個背景、一個舞臺,實際上演的是呂蓓卡的“戲”。這種敘述手法的安排和產生的藝術效果是頗具匠心的。
敘事視角是敘述者講述故事的角度,它是文學作品敘事策略的關鍵。選擇合適的敘事視角需要高超的技巧,同時敘事視角也影響著小說的整體結構安排與藝術效果?!逗麎簟分袛⑹乱暯堑倪x擇無疑體現(xiàn)了達芙妮的創(chuàng)作功力,這也是作品大受歡迎的重要因素之一。
在《蝴蝶夢》中,“我”有著雙重視角,一個是“我”作為敘述者從現(xiàn)在的角度回憶往事的視角即敘述視角;另一個是被回憶的“我”過去正在經歷事件時的視角即經驗視角。全文總體結構是“我”的敘事視角和經驗視角交替使用。在敘述過去經歷時,“我”還以現(xiàn)在全知的眼光對往事評論。經驗視角則包括“我”直接觀察呂蓓卡的單一視角和其他人物的多重視角。呂蓓卡在小說一開始就死了,“我”從未見過她,那“我”是如何觀察他的呢?在這里達芙妮一方面通過曼陀麗內的自然景物去表述呂蓓卡,另一方面通過其他人物的多重視角,使得“我”把各種意象與呂蓓卡聯(lián)系起來,從而呈現(xiàn)了一個完整的呂蓓卡。
丹弗斯太太是故事中關鍵的視角人物,她是死去的呂蓓卡在曼陀麗的化身
。通過她的視角,“我”看到了一個聰敏、勇敢、美麗的呂蓓卡。她又高又瘦,臉色慘白,雙手冰冷,總是穿著黑色的衣服,高貴而安詳,這分明就是一個死人的模樣,但有著呂蓓卡的體形和氣質?!拔摇彪m然沒有見過生前的呂蓓卡,可“我”卻從丹弗斯太太身上看到了死后呂蓓卡的樣子。
書中采用倒敘的方式向我們慢慢展開故事情節(jié)。開頭第一章就講述了“我”的一個夢,告訴我們“曼陀麗已經不為我們所有了,曼陀麗已經不復存在了”,于是,我們不得不追尋為什么昔日繁華的亮麗的曼陀麗莊園不再存在,從而一幕幕的懸念由此鋪開。在《蝴蝶夢》中,懸疑色彩主要來自作者對呂蓓卡這個人物形象的塑造。在小說中一開始,作者就交代呂蓓卡已經死去這一事實,并從未在文中對她進行正面描述,然而她短暫的一生中的所作所為卻如鬼魂一般縈繞在她曾經生活的地方,給她周邊的人帶去深刻的影響。這般超強的影響力曾一度阻礙了小說中另一主人公“我”與邁克西姆的感情發(fā)展,給“我們”的婚姻帶了眾多的猜疑和懸念。書中的懸念是由一條主線即呂蓓卡這一人物形象貫穿,繼而分成三重:一重是呂蓓卡真如他人所說的是一個完美元缺的妻子?二重是麥克斯是真的愛呂蓓卡嗎?三重是呂蓓卡是怎樣死的?整個故事就此三重線路鋪展開。